請稍等,陛下!你說要帶我去藍州進行新婚旅行,是真的嗎?
這天晚上,突然出現的十三姬,開口就向劉輝問道。
劉輝跳了起來,一次簡單的旅行先是變成了婚前旅行,現在又成了新婚旅行!
這是誰告訴你的!
霄太師。
那個老頭!
劉輝開始在原地漫無目的的轉起圈來。
十三姬注視著他的樣子,這有趣的行為還真是看不厭。
那麼,這一情報有多少可信度呢?
去、去藍州是真的。
帶著我去?
孤、孤需要人帶路但不是什麼新婚旅行
劉輝結結巴巴地否定著。十三姬忽地笑了起來。
被你逃了呢。
十三姬漫不經心的話語忽然刺中了劉輝的神經。
逃跑。確實是這樣,他把該如何對待十三姬的問題延後,但他覺得自己還逃避了一個更為重要的問題。
要我帶路是沒問題
十三姬思考了片刻開了口,語氣中帶著些許詫異。
我問個問題,對此鄭尚書令也同意了??是啊。
嗯也是確實機會也只有這一次但現在這個時機呢
十三姬?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十三姬有些不安似地對劉輝輕輕挑眉。?
雖然十三姬也發覺王的情況有些古怪,但具體哪裡不對勁她就不明白了。她認為還是別讓他多擔心的好,於是十三姬故意微微聳了聳肩道。
沒事。你啊,一旦牽涉到你所喜歡的人,你就對周圍不管不顧了。
啊?孤是這樣的人嗎?
嗯,差不多,不對,怎麼想都是這樣的人。明明不是個傻瓜,看上去卻比傻瓜還傻,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不過這也代表你是真的喜歡那個人。
十三姬拉了拉自己的劉海自己也曾有同樣的心情。
她將浮現在眼前的獨眼男人的影像,硬是塞回了腦海深處。
楸瑛哥哥也是個幸福的人你應該想好對策了吧。
嗯。用孤的愛。
不如直接說你沒有對策。
十三姬對這半是無奈卻又爽快的回答報以笑容不過,說不定這樣也不壞。對於精於算計的藍家而言,這或許是他們所缺少的東西。
就算去迎接他也不一定會回來,可還是得去試試。但該退的時候還是乖乖後退吧,楸瑛哥哥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就算自己去愛了,對方也不一定會愛自己,只是理所當然的,也有彼此相愛卻無法得到任何結果的。真正的幸福,我認為並不是讓一切都隨自己的意。
劉輝忽地凝視起了十三姬,她此刻似乎想起了什麼。
因為那樣就意為著只考慮了自己,完全沒有為對方著想。
劉輝只覺得一陣心疼,彷彿她說的就是自己。
所愛的人能在自己身邊是幸福。但如果做不到這點,自己就必須思考,這是為什麼。對方會離開,也是因為有充分的理由。就算相愛,如果在一起只會帶來不幸的話,那麼就算再痛苦也還是分開比較好。這種不盡如人願的事也是常有的。那已經不是能思考是否該抽身的情況了。或許,那不是出於對對方的思念或許,這並不是世界上最為重要的東西。
我覺得世界上最重要的並不是愛。劉輝想起了璃櫻說過的話。
就算我喜歡上了你,也不會做你的妻子。他還想起了秀麗的話。
(孤)
他曾經認為自己明白這話的意思,但自己又是否真的好好思考過話中的含義呢?
而此刻,十三姬終於回過神來,只覺得羞愧難當。
(糟了!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呀。)
十三姬急忙將話題拉了回去。
對了,那麼護衛是怎麼安排的?
而後十三姬自己又說了下去,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啊一定會很熱鬧會有武官跟著吧。?
這樣說來,劉輝想起自己好像聽說過十三姬是獨自一人來到貴陽的。看來她更喜歡獨自旅行吧。
不是啊,你沒聽霄太師說?護衛交給黑狼負責了。
啊?黑狼!?這是真的!?原來真的有黑狼啊!能見到他吧!?可以和他比試嗎?
她頓時雙目放光,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真不愧是武門的養女。
劉輝後退一步。
不、不是啊,聽說他是在暗中保護我們,所以如果沒事的話估計是見不到的。
如果發生了能驚動黑狼的情況反倒是糟糕了。
這下十三姬頓時泄了氣。
啊這樣啊也是,天下第一的黑狼如果被人認出來了以後還怎麼工作呢。那麼,還帶誰去?就兩個人的話那可真成為新婚旅行了。
說的沒錯。
嗯、嗯,還有一個人孤還在考慮。
三個人啊,啊,難道是靜蘭?
劉輝語塞。
為什麼自己在十三姬提及之前,都沒有想到可以帶兄長一起去。
而不知為何,劉輝此次並不想帶兄長一起去。
不、不對。
嗯?
十三姬沒有追問,劉輝也就沒有往深處思考。
那麼幾時出發?
越快越好。
是的越快,越好。劉輝這樣想著,有些病態的急切。
儘快,最好在一兩天內。
明白了。以藍家之名,絕對會將你平安送去,放心吧,會安排好的。
十三姬點了點頭,離開了劉輝的房間。
劉輝不禁啊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
不,沒事。
十三姬靜靜地注視這劉輝。
楸瑛哥哥不在,珠翠下落不明,秀麗也不在,很寂寞吧……嗯。
被說中心事的劉輝躊躇了片刻,坦誠地點了點頭。
他覺得自己就算對十三姬承認這些,也不會被指責。
那時,門外正站著某個人物。而後在二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那人離開了。
和劉輝所想的一樣,對他的這種反應她並沒有在意。
是啊,很寂寞吧,我有時也會覺得很寂寞,想要有人陪在身邊。算了,如果只是一小會的話我可以陪陪你。
隨後,她找了個離劉輝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劉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十三姬真的很了解他,而且她與會為他人著想的秀麗不同。
不知為什麼,劉輝腦中出現了相似的二人這樣的詞語。
轉念一想,楸瑛離開後,十三姬也成了孤身一人。秀麗去了御史台,珠翠下落不明,劉輝只得一個人獨守冷清的後宮。
屋內被沉默佔據,但這並不會讓人不快,雖然平靜中會有一絲緊張,但的確兩個人在一起比一個人好。因為這種感覺恰到好處,所以他也不用去思考那些額外的東西。比起孤身一人的時候,此刻的劉輝心裡舒服了許多珠翠失蹤,楸瑛離去,劉輝這才發現人是不能孤身一人活下去的。
(珠翠)
在這名溫柔女官的房中,只留下了一封給劉輝的信。上面用顫抖的字跡寫著對不起珠翠無論何時都在細心照顧著劉輝,但劉輝卻從未思考過她的感情會是怎樣。
只是只有珠翠才能辦到的事。
霄太師的話至今留在腦海中,他的表情彷彿在說,這一天終於來了。
(去藍州)
劉輝沉浸在思考中,不知不覺,他聽見耳邊傳來一陣細微而節奏平緩的呼吸聲。
十三姬睡著了。但劉輝這才明白,十三姬其實心裡也在緊張,彷彿只要自己一靠近她就會立刻跳起來似的。
劉輝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為十三姬蓋上毛毯,隨後走出了房間。
他去拜託藍州之行的第三人與他們同行。
(好久沒去過藍州了啊。)
邵可一邊在府庫工作,一邊回憶著霄太師的密令。
對於現在的邵可而言,派他去藍州正如他所願,但還是有種被霄太師掌握的感覺。只有這一點,讓他不太滿意。
(對了嗯,該怎麼對秀麗和靜蘭說呢。)
他已經聽說秀麗也打算去藍州了。
靜蘭恐怕這回得留在貴陽,那麼自己該用什麼藉口呢。
思考片刻之後,邵可決定告以事實,但不是用面對面的方式而是改用書信適當告知。只要能成功離開,理由可以等回來再說明。
(因為工作緣故所以離家一段時間。很好,就這樣寫,反正也沒有說謊。)
反正秀麗也差不多會和自己一前一後出發,靜蘭也忙於工作,應該不會有機會對自己抱怨吧。反正邵可也經常會在府庫留宿,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在後面加上一句詳細情況請去問霄太師吧,其他的就交由霄太師說明了。
這時,邵可忽然感覺從府庫一角傳來一陣熟悉的氣息。
哦,陛下,您今天來得真晚。
邵可。
什麼事?
事出突然,我想讓你和孤一起前往藍州。
哈?
邵可頓時愣住了。
(難道,黑狼的身份被揭穿了這不可能的吧)
劉輝努力試著說服邵可,他知道邵可很少離開府庫。
而這次除了邵可之外,劉輝想不出該帶誰去。
那個,雖然我也說不好,但無論如何我都希望邵可能一起去。這次是長途旅行,去藍州還要乘船。雖然只有孤、你和十三姬三個人,或許有些危險,但護衛已經安排好了,安全方面不會有問題,如果有說明萬一,孤會挺身保護你的。
而身為已被定位護衛的邵可則愈發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拜、拜託
劉輝低下了頭。
看著這樣的王,邵可有一種許久都不曾有過的感受。
好像眼前的,是那個自己當初遇到的年幼的劉輝。
邵可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他沒有要求帶靜蘭,而是想和自己同去的理由了。只怕劉輝自己還沒有察覺
也好,本來是打算偷偷跟著的,現在不過是改成光明正大的貼身護衛而已。
邵可沒有拒絕。
明白了,我和您一起去。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年輕的時候也到處旅行慣了的,應該能為陛下做些什麼。
劉輝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下來,他舒了口氣。
邵可裝作不經意地走到了另一個書架邊,留下了劉輝獨自一人。
閉上眼睛,劉輝想起了自己兩年間都不曾離開的執務室。
有些不可思議,直到現在劉輝都沒有即將離開那房間不,是即將離開貴陽的實感。
不管茶州發生了什麼,這一決斷在心中都不曾動搖過。
他明白悠舜存在的意義。
只有他,能夠代替自己,掌管四省六部一台九寺五監以及全軍。
因為有了悠舜,劉輝才能離開那個房間,為了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努力。
他決定,為了這個而前往藍州。這沒有錯,悠舜和靜蘭都理解了自己,重臣們也沒有表示反對。
是的什麼都沒出差錯,應該是這樣的。
(但又為什麼。)
自己會有種想要從某處逃脫的心情。
是對於你個人,還是對於王?
自從聽到璃櫻這句話之後,劉輝只覺得心裡像是堆滿了什麼東西似的沉重不堪。
劉輝不自覺地認為,自己正在犯一個無可彌補的天大的錯誤。
如果問秀麗,問絳攸的話,他們一定會怒斥自己的錯誤,然後告訴自己正確答案吧。
但現在劉輝身邊沒有任何人。沒有楸瑛,也沒有珠翠。
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人。
深夜,秀麗回到了邵可府。原本她想就獨眼兇手一事前去向十三姬問話而偷偷潛進了後宮
很寂寞吧……嗯。
秀麗抱著膝蓋坐在櫻樹前。那顆劉輝送給她的櫻樹只開了三朵花,現在正是枝繁葉茂的時候。月亮掛在樹頂,彷彿隨時都會落下來。
溫柔的月光映在了自己眼中。秀麗舒心地鬆了口氣。
太好了。
劉輝已經能對十三姬坦露真心了,就算沒有秀麗,他也能夠獨自過夜,不會再覺得悲傷了。太好了,秀麗從心底里感到高興。
秀麗抱著雙膝,將臉埋在臂彎中。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
怎麼把自己弄得像顆蛋似的縮成一團。
隨著燕青的聲音,她覺得身後有人坐了下來。她被燕青夾在了雙膝間,燕青撫摸著她的頭。或許是趟過水,燕青的頭髮粘成了一綹還帶著涼意,但相反他的體溫卻不低,有種陽光的味道。秀麗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一隻小雞。
我沒有哭。
是嗎。
事實上,秀麗確實沒有哭。
即使這樣,燕青還是不停地撫摸著秀麗的頭。
秀麗重新將頭埋在了臂彎中。
掛在櫻樹枝頭的月亮,已經落到了樹枝的下方。
秀麗忽然低語道。
燕青,我既頑固又傻還愛逞強,對吧。燕青也是這樣覺得的吧。
遇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只要是你決定的事就絕不更改。不過你要是想改的話也可以改啊。
不,我還有想要看的東西。
她決定,絕不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
燕青只是回答了一句,是嗎,隨後用大手擼了一把秀麗的額發。寧靜而清冷的風緩緩拂過額頭。
小姐想看的東西,我也想看。
忽然出現的燕青原本是要留在悠舜府上的,但因為害怕給各處帶來麻煩,最後理所當然的在邵可家落了腳。雖然靜蘭總是在不停抱怨讓他快走嫌他礙事,但秀麗卻很開心。
那時真的很開心。
燕青現在早就不是自己的副官了,對秀麗他沒有任何責任。燕青之所以會來貴陽,是為了參加考試,但考試也不是說開就開的。
州尹?從影月那裡繼承後又被我還回去了,現在影月是代理,權瑜爺爺輔佐。
如果是要參加考試的話,返還官職是當然的,但見燕青說得如此輕鬆,秀麗自己也想到了些什麼。但因為迷惘,以前一直沒能說出口。
現在的話,她覺得她有勇氣說了。
你想看?真的?
嗯,想看。
那你就放棄這次考試,和我一起去藍州。
好啊。
啊?
秀麗回過頭,背後是燕青那張精悍的面容。他正愉快地笑著,這下秀麗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什麼叫好啊,燕青,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
我來參加考試,本來就不是為了當什麼中央官吏啊。??那你又是為了什麼來參加考試的呢?不是為了悠舜嗎?
悠舜?悠舜根本不需要我啊,現在的話。但小姐你呢?
我需要燕青。啊不,等等,難得才舉行一次考試的
秀麗急急忙忙想要撤回前言,卻被燕青捂住了嘴。
謝謝你燕青,我太高興了,超喜歡你,最喜歡你了,你想說這些對吧?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如何決定?要我去嗎?不要嗎?
秀麗低下了頭只靠秀麗和蘇芳二人是無法前往藍州的,但就算這樣,要與素不相識的武將同行也令秀麗感到躊躇。雖然她也知道靜蘭是最適合的人選,但這次他必須留在貴陽。藍將軍離去,珠翠失蹤,絳攸據說也還沒有回到劉輝身邊。劉輝身邊重要的人們一個個都缺席,不能在帶走誰了。
而現在,燕青在恰到好處的時機出現了。
如果要作出最好的選擇,答案不管這樣思考都只有一個。
秀麗從懷中取出一卷書狀,白天葵皇毅已經在那上面蓋了官印。
那麼,你願意的話我就把這個給你,雖然和州尹比起來天差地別。
燕青展開書狀,那是御史台配屬的下人的任命書。由於國試還沒能及第,所以是名副其實的小嘍啰。但這畢竟也是正經的御史台所屬任命書。
在御史進行特殊任務的時候,能夠用這任命書臨時調配屬下。
燕青將手中的任命書抖得嘩嘩直響。
小姐你太狡猾了,不打算對我明說?
嗚嗚請、請和我一起去吧。
了解。
燕青黑檀木般的雙眸中透著喜悅。秀麗對這目光並不陌生,自己在虎林郡被問及什麼是最好的東西時,他在聽到想要的答案後露出的就是同樣的目光。
秀麗安心的同時也有些擔憂,自己好像決定了燕青的人生似的
對了小姐。
什麼?
最近你沒怎麼睡覺吧。
秀麗意外地眨了眨眼,隨後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茶州的記憶走馬燈似地眼前重現,不會像那個時候
秀麗急忙想從燕青的懷中逃脫,心情就像從肉店前臨陣逃脫的雞一樣。
錯覺啦,那個,燕青,我現在得去看書,有很多書不看不行的
果然。真是的,靜蘭沒法逼你去睡覺啊,他也太寵你了,有句話叫身體是資本,沒錯吧?既然我來了,那就聽不得你的借口了。
肉店老闆燕青憑蠻力打暈了秀麗,這下她應該能睡到天亮了。
將昏過去的秀麗扛在肩上,燕青從窗口進了她的屋子。只見靜蘭此刻正在屋裡滿臉怒火,燕青不覺訕笑了起來。
剛才那是不可抗拒力,別生氣啊靜蘭。
殺了你。
將秀麗放在床上後,燕青又躡手躡腳地回到了庭院。他知道,靜蘭有話要對他說。
燕青,小姐就拜託你了,不許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燕青注視著靜蘭。
我不能去藍州,我得留在貴陽做一些事情,雖然不情願,但只有拜託你了。
靜蘭的語氣苦澀,側臉卻依舊冷靜好久沒有見到靜蘭認真的神情了。
燕青抬頭看了看天,月亮又向下沉了幾分。
讓藍將軍回到藍州的是你吧?這趟去得真不划算。
我不需要半途而廢的傢伙,還不如沒有的好。
靜蘭冷言道。燕青苦笑著,卻沒有否定。燕青記憶中的王和他的心腹們,說得好聽點是關係良好,說的難聽點是一丘之貉。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不能被稱為友情,但如果用單純的主僕來解釋也未免太過淺薄。
而其中,只有靜蘭將這些關係斷了個一乾二淨。悠舜的官位使他根本沒空陪著那位年輕帝王,卻沒想到靜蘭居然做得這樣徹底。
從權瑜讓燕青進入貴陽一事判斷,看來真的有什麼事正在發生。
而且你就算參加了考試也考不中,完全是浪費時間,還不如保護小姐來的更有意義。好好去干吧。
等等,你怎麼說得這麼過分,我可是有點進步了的。
笨蛋,正因為只要在制試中及第就能夠成為中央官吏,所以它的難度比正規國試要大。權瑜大人讓你來貴陽,制試只是借口,你沒發現?不過也有很多人在通過制試成為官吏之後被正規的國家官吏欺負說他們作弊,導致最後辭官。也是,如果沒有你那種粗神經的話就算考過了也沒用。
小姐對我說跟我來吧,這話我可是永遠都不會忘的。
那是你讓她說出來的吧。隔了幾個月去米店的時候小姐也會說出這話的,也就是說,你和米一樣啦!
燕青歪下頭,開始思考磕頭蟲和大米哪種更好。
靜蘭低頭看著燕青。
聽說你見過了御史台的長官?
消息真靈通,對。茗才,其實是監察御史,多虧他幫了我大忙,所以我去道了個謝。
他被監察御史安排做地方官吏的工作?
不過是每年朝賀的時候被派回王都,向御史台做報告而已啊。
葵皇毅大人沒有讓你去當他的直屬手下嗎?
說了,但我拒絕了。
感覺到靜蘭的目光,燕青笑了。
我最大的志向早就定好了,誰都不能改變。你也很高興吧,那幹嘛老師死板著臉?
條件反射,我只要一想到你在我附近擺出弔兒郎當的樣子臉就會這樣。
我明白我明白,你是在為即將一直和我在一起而感到開心對吧,直率點開心起來不好嗎。
你想死的話我倒是會很開心地幫你,不過你就算被殺也還是會活過來的吧。去死。
虎林郡發生疫情的時候,靜蘭將幹將交給了燕青,而燕青用這把劍毫不猶豫地殺了人。
在秀麗完全接納了這樣的燕青後,他在心中做了決定。
燕青不會以是否有才能或是否優秀為基礎來選擇誰。
燕青之所以會輕易答應前往藍州,只因為對他發出邀請的是秀麗。燕青以前並非不願離開茶州,而是因為對於殺人如麻的自己感到恐懼,無法離開師傅所在的茶州。燕青太熟悉殺人了。
但秀麗是不同的,只有弱小卻堅持不拿武器的秀麗的話語,能夠阻止燕青。不管發生什麼秀麗都絕不會命令燕青拔出劍因為她是這樣值得信賴,所以燕青願意和秀麗走,去藍州,甚至去世界的盡頭。
燕青認準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卸下了枷鎖的秀麗。
靜蘭,如果今後我得面臨小姐和你之間的二選一時,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小姐。那時候不要哭哦,我第二愛的就是你。
靜蘭聞言,只想一道劈開燕青的腦子。
誰會哭!!當然啦,換我也會那麼做,否則誰去保護小姐啊!如果你沒來,我就會親自去藍州的。
也就是說,在對於秀麗的態度上,靜蘭和燕青站在同一立場。
反過來也就是說,靜蘭在沒有將秀麗交給燕青之前都會留在貴陽。
哦,你有事要去做啊。
說是要去做,不如說不得不去做。我也想在小姐和老爺身邊,每天悠閑地看管糧倉,但看來是行不通了。雖然那原本不是我的工作,但如果我不去乾的話那事一準完蛋,真是讓人不省心。
我倒是覺得你比較適合去看糧倉,就算你更改賬簿隱瞞糧食數量再把臨時收入放上紅家的餐桌,我也不會吃驚的。
那是以前的事了。
你真的干過!!
但靜蘭板著的臉並沒有鬆弛下來。
不要急啊。怎麼辦,還是沒法都交給悠舜一個人嗎。
相反,悠舜大人身上的擔子太重了,一個人能支撐的東西是有限的。
雖然對於跟著秀麗在茶州度過不到一年時間並不後悔,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想到,如果這段時間都被用在了劉輝身上的話,又會如何。
悠舜理所應當成為尚書令,但接受了他的朝廷卻依舊是一團糟,和出發茶州之前相比沒有任何進步。
贗金、鹽案、罷免冗官在這過程中流失的大量金錢依然下落不明。
數十年沒有公開行動的縹家有了新動向,將族人送上了仙洞省長官之位。
這都是在悠舜到任之後接連發生的。
悠舜所想的事情,靜蘭也猜到了幾分。雖然勝算很低,但不得不做的事情多得數不清。
燕青,你要把小姐毫髮無傷的帶回來。
靜蘭想起了同樣前往藍州的劉輝,沒有對自己說一起去的劉輝。
回到貴陽之後,靜蘭也在一直觀察劉輝的情況。在絳攸和楸瑛離去,旺季將嚴酷的現實展現在他面前後,劉輝終於有了點身為王的自覺。
十三姬和楸瑛的事情或許多少有些聯繫
靜蘭閉上了眼睛。劉輝和曾經的清苑不同確實,只有這次,自己不能陪著他一起去,不管自己多麼想要陪他去。
燕青抬頭注視著注視靜蘭。其實他一直有這樣一個想法
這傢伙最重視的人,其實不是小姐吧
靜蘭,我以前說過如果你能和小姐結為夫妻就好了,現在收回這句話。
頓了一頓之後,靜蘭猛地扭過頭。
什等等燕青!你這是什麼意思!!好痛。
燕青用手指彈出的小石子命中了靜蘭的額頭,他垂下眼睥睨著靜蘭。
問問自己的心吧。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去想,不過可別被我超過了啊。在最重要的女人能獨當一面之前都給我好好守著,笨蛋。對方是帝王倒也算了,可別把她讓給我這種對手啊。你太大意了,人生必須有些矜持嘛。
燕青沒等靜蘭回答,便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這樣的話他多少能有些危機感了吧。燕青不禁對過於鎮定的靜蘭報以一聲嘆息。
第三天,與邵可和十三姬一同在清晨的霧氣中偷偷出了宮門的劉輝,在貴陽城門偶遇了悠舜與靜蘭。見到邵可的靜蘭頓時語塞為什麼老爺會在這裡。
邵可也在心中發出了呻吟。虧他還留了字條!但在邵可準備開口解釋前,靜蘭卻對他露出了會心一笑。沒想到劉輝會帶老爺一同前去
他想,太好了。靜蘭對邵可和十三姬行了一禮,示意王就麻煩二位照顧了。
悠舜走到王的面前,送上一如既往的笑臉。
我的帝王,路上保重
劉輝只覺得胸口像是被揪住了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所以,只是點了點頭。
隨後,劉輝便離開了貴陽。